太阳移到正中,乡政府的会议快要结束了。通讯员小魏急忙跑到厨房里烧火、坐锅,不停地围着锅台转,直到把黄澄澄的小米下到锅里,才坐下来歇一会。
小魏望着忽忽喇喇欢跳的火苗,听着锅里咕嘟咕嘟滚沸的声音,心里别提多高兴啦!为啥这么高兴?因为不久前华政委批评过他一次,现在想起来还怪难受哩!那时小魏不知怎么迷上了武器,一心想把自己武装得威风一些,成天想方设法搞子弹换步枪。年轻人好奇心大,好胜心强。有一天县大队的战士在这村休息,小魏看见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战士子弹带塞得鼓鼓的,很不服气,故意走过去夸耀自己的子弹也很多。可那个战士瞧不起他说:“你有那么多子弹,打死了几个敌人呀?”小魏确实还没和敌人真刀真枪干过,听人家一激,当下恼了,挺着脖子和人家大吵起来。华政委知道了这事,把小魏叫去,批评了一顿。并说县大队的战士每人只有少量子弹,其余都是用麻杆塞起来的。小魏听了很惭愧。华政委语重心长地对他说:一个革命者不应当比枪好子弹多,而应当脚踏实地做好具体的革命工作。接着又给他讲了白求恩大夫和张思德的故事,鼓励他改正缺点,老老实实为人民服务。这次批评对小魏的教育可大啦。从此,他再不跟伙伴们比枪比穿比阔气了,而是生着法儿做好事。今天小魏主动承担起做饭的任务,就是具体的表现。他想,等一会儿把喷香的小米饭端到大家面前时,一定会得到华政委的表扬。小魏想着想着,几乎波自己的成绩陶醉了。
忽然一股难闻的气味刺激了鼻孔,他立刻清醒过来,急忙掀开锅盖一看,糟糕!半生不熟的小米都给煮糊了。哎呀,这可坏了!糟踏粮食不说,同志吃不成饭就要误大事了。小魏急得直想哭。
正在这时,县政府的会议散了。华政委从屋子里走出来看到小魏垂头丧气地站在厨房门口,就关切地问:小魏,咋不高兴啦?说着就跨进厨房。华政委往锅里一看,全明白了。微笑风趣地说:你的本事不小嘛,我们吃了这样的饭保管耐饥!这话使小魏破涕为笑,他为难地说:“大家都等着吃饭,这可咋办呢?”华政委想了一下说:好办,煮糊的饭咱们吃,赶快给同志们再做锅,我来教你煮。边说边动手干起来。
华政委告诉小魏一斤米应放多少永,火要烧到什么程度,锅饭大约煮多少时间。华政委亲切地对小魏说:做饭也得花些力气。你年纪小,要学的事很多,多学会一个本领,就能为革命多出一份力。小魏听着,记在心里,他想:“自己做糊了饭,华政委不但没有批评,反而手把手地教起来,这么好的领导真可敬啊!”小魏在华政委的指导下认真地学着做饭,不大工夫,一锅喷香喷香的小米饭做好了。
华政委把新做的小米饭端给同志们吃,自己却和小魏吃起煮糊的夹生饭来。小魏心里很过意不去,但又无可奈何,他清楚地知道,华政委从来都是把可口的东西让给别人。这顿饭小魏吃得特别香甜,因为他跟华政委又学会了一个为人民服务的本领啦!
备 注:该文摘自《山西青年》杂志1978年第9月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