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华国锋在革命战争时期往事:把敌人挤出芝兰

2011-02-16来源:出版图书编辑:国锋伟业

一九四二年,是晋绥边区最艰苦最困难的一年。这年,抗日军民经受了严峻的考验。

晋绥边区东与晋察冀边区相连,西与陕甘宁边区相依,东南面紧靠晋冀鲁豫边区,是毛主席、党中央与各根据地联系的唯一通道。日本侵略者为了破坏我敌后抗日根据地,割断各敌后抗日根据地和中共中央所在地陕甘宁边区的联系,一年里对晋绥边区不断进行“篦梳式”的“扫荡”,实行残无人道的“三光政策”和“蚕食政策”。蒋介石集团和山西的土皇帝阎锡山匪帮,也与日寇秘密勾结,发动第二次反共高潮。一时间,乌云直压晋绥,狂风席卷吕梁,有多少党员干部惨遭杀害,有多少无辜群众被推入火坑,有多少阶级姐妹被捆绑吊打,有多少父老儿童被剜心剖腹!

就在晋绥军民异常艰苦和困难的严重关头,我们伟大的领袖和导师毛主席,根据晋绥的实际情况,发出了“把敌人挤出去”的号召!

“把敌人挤出去”的号召很快传到了晋绥八分区的前哨交城县。在这以前几个月,交城山里的抗日根据地遭到了敌人的严重破坏,鬼子在芝兰、岔口等地扎下了据点,建立了不少汉奸、恶霸把持的维持政权。他们四处修筑炮台,妄图进一步分割和“蚕食”山区根据地。在这样困难的局面下,听到毛主席关于挤走敌人的指示,干部群众心里甭提有多痛快啦!县委马上进行了研究,决定下最大力量,在尽快的时间内,把芝兰据点的敌人挤出去!

就在这时候,县委宣传部长、抗联主任华国锋同志担任了一区对敌斗争委员会主任,负责挤走芝兰据点的鬼子。

芝兰,是西冶川一个不甚出名的小村庄,但它的地理位置却十分重要。它地处西冶川抗日根据地的中心,翻过一座山,就是原平川根据地。占据这里,可以控制整个西冶川,牵制原平川。因而敌人把它比做钉在根据地心脏里的“钉子”。

秋末冬初的一天夜晚,华国锋同志顶风冒雪来到离芝兰据点只有几里路的双龙村,召开区委干部、配属挤敌部队的领导和民兵干部参加的联席会议。像往常一样,华国锋同志先认真地听取了大家的意见,然后提出了两个问题:毛主席为什么不提把敌人打出去,也不提把敌人赶出去,而是叫我们把敌人挤出去?挤敌人该从哪些方面去挤?

华国锋同志提的问题把讨论引深了一步,大家围绕毛主席的指示,展开了更热烈的讨论。有的说:“把敌人像赶羊、赶猪那样赶出去,眼下,咱们的大部队不在,还做不到。” 有的说:“现在还是敌强我弱,硬打也不行。所以,毛主席才叫咱们挤敌人。”说着,几个人肩膀碰肩膀地挤了起来。

华国锋同志综合大家的意见,说:这个“挤”字上大有文章,挤敌人,就要从军事、政治、经济、文化几方面同时使劲,才能把敌人挤走!他又说:咱们干部的责任,就是把毛主席的指示,变成广大群众的自觉行动。县委指示咱们,要广泛发动群众,尽快把芝兰的敌人挤出去。

会后,华国锋同志立即组织实施了挤敌人的第一个部署:向群众宣传毛主席的指示,把群众动员起来,组织起来同时,建立情报网,摸清敌人的活动规律。

华国锋同志跋山涉水,亲自把毛主席的指示送到山庄窝铺。不几天,这一带到处传送着一个消息:“老华给咱送毛主席的指示来啦!”东风扫阴霾,久旱逢甘霖,多少人激动得热泪盈眶,多少人拉住华国锋同志问了又问……民兵们纷纷向华国锋同志表示:“老华,带着我们干吧!这回得好好整治整治兔崽子们啦!”“老华,你指向哪里,我们就打到哪里!”

看到根据地人民热气腾腾的劲头,华国锋同志向大伙表示:只要我们照毛主席的指示办,一定能把敌人挤出去!

在群众的支持和部队的配合下,三区逐渐建立起了抗日政权。村干部表面上应付敌人,实际上为我们收集情报。为了彻底摸清敌人的活动规律和炮楼里的情况,华国锋同志亲自找到芝兰村的一个共产党员,派他当敌人的“维持会长”。让他利用每天上炮楼的机会,观察敌人的动静,定期向华国锋同志和区委汇报。从此以后,芝兰据点的敌人什么时候出动,到什么地方去,有多少人,干什么去,华国锋同志都了如指掌。

在发动群众、建立情报网的基础上,华国锋同志又和区干部分头到芝兰周围的各村去,动员群众“空室清野”,把吃的、穿的全部埋起来,不能埋的就转移到安全地方去。同时要各村充分利用情报网,防备敌人抢粮拉牲口,只要敌人出动,群众就转移上山。这样一来,只剩了芝兰一个村还在“维持”鬼子。

敌人在芝兰安上炮楼之后,这里群众受日本鬼子和伪军祸害最大。这会儿眼见周围的村子都不再维持敌人,只有他们还在受罪,大伙恨得直咬牙。正在这时,华国锋同志派人到村里,动员他们搬到山里去。这正合老乡的愿望,在部队和民兵的掩护下,芝兰的大部分群众陆续地从村里转移到山上。

第二天,鬼子进村要粮抓鸡。结果,粮没有找到一粒,鸡毛也没有抓到一根。村里除了他们抓来的几个“苦力”以外,人影子也不见一个。敌人又扑到双龙,双龙的村闾领着鬼子转遍了整个村子,只找到几个发了芽的山药蛋。这可气毛了鬼子,朝村闾哇哇直叫。村闾哭丧着脸说:“我,我也不是不愿意慰劳皇军,可我们这里,鸡,被皇军抓光了;羊,被警备队吃净了;粮食,这不,我们老百姓就吃这个……”

鬼子气急了,下令周围村子,三天内给他们送十五石粮。若送不到,就依“法”论处。还扬言,谁不维持他们,就抄家灭门。一些胆小的人害了怕,说:“还是给点吧,不给,这场灾难又跑不了。”

华国锋同志了解这个情况后,立即把配属挤敌部队的张营长以及西冶、芝兰的干部找来,当面作了一番部署。

第二天,离芝兰十多里的西冶村群众,热热闹闹地把粮食驮上,赶着毛驴往芝兰送。刚出村不远,斜刺里冲出一支八路军,打起枪来。枪声一晌,老乡就赶着毛驴往家跑,边跑边喊:“八路军抢粮食来了,八路军把我们的粮食抢跑了!”过了一阵,只见西冶村村长到炮楼上报告:“本村良民为皇军送粮,路上被贺龙的大部队截住,把粮食全部抢光了!”鬼子气得直跺脚,真想出去发发威风,但又怕挨八路军大部队的揍,只好躲在炮楼里,派人向他们的上司要求往据点武装押运粮食。

斗争的胜利鼓舞着芝兰人民。华国锋同志及时指示部队和民兵,卡断敌人的运输线!一天下午,我们的“内线”送来情报:敌人要从西冶川往芝兰武装押运粮食。华国锋同志在敌人出发之前,就带着部队和民兵埋伏在路上了。敌人的运粮队一到,华国锋同志指挥队伍出其不意一齐开火,一下子把鬼子打得蒙头转向,鬼子惊,毛驴跳,粮食撒得遍地都是。当敌人的增援部队赶到时,我们的队伍早已撤出了战斗。

就这样,一而再,再而三,弄得鬼子轻易不敢下山,实在饿急了,就像小偷一样,晚上偷偷地往据点里驮点粮食,过着半饥不饱的日子,昔日的威风杀掉了多一半。

华国锋同志经过调查研究,决定再下个铁夹子:卡敌人的水源。芝兰村西北边有一口水井,离敌人据点有四百多米,鬼子就靠这个井里的水活命。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,民兵基干队来到芝兰村边,一部分民兵监视敌人,另些民兵把事先准备好的死狗、死猫、死耗子和大粪倒进了水井。

天不亮,警备队下来打水,挑回去就煮饭。天明,饭熟了,鬼子揭开锅,只觉得臭气熏天。仔细一看,饭里有大粪,有狗毛、死耗子!这饭是没法吃了,鬼子大头曹长气得小胡子一噘,把做饭的打了一顿。鬼子看看水缸,水缸里有大粪;看看水井,水井里漂着死狗、死猫、死耗子。鬼子让警备队下井去淘水。这下,警备队成了“淘粪队”,淘了整整一天,才算把井里的脏东西淘出来了。

俗话说:“被人打过的疯狗更狂。”水井淘过以后,敌人加强了警戒,水井加了盖安上锁,不许人们接近。怎么办?华国锋同志在想办法,区委的同志在想办法,群众也在想办法。

一天,华国锋同志和区委书记老李在一个老大爷家吃饭,饭碗里漂着一根头发。老大爷说:“哎,老华,这头发要扔到井里,水还能吃嘛?”这一句话,提醒了老华和老李,他俩把饭碗一推,说:“走,试试看!”

听说用烂头发挤敌人,群众说:“只要能把鬼子挤走,莫说是头发,就是命咱也肯拿出。于是,男人剃头发,女人剪辫子,两天工夫,就收了整整两箩筐头发。

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,民兵们在芝兰据点的东南面阵紧似一阵地放起枪来。鬼子以为我们的大部队来攻据点了,赶紧集合队伍,来对付东南面的政击。哪里知道,就在这时候,民兵们把烂头发和大粪倒进了水井。

这下子,敌人可成了热锅上的蚂蚁,下去淘吧,根本淘不净;不淘吧,这水根本没法吃。他们只好四处侦察,寻找山泉。

山泉,在离芝兰炮楼二里多路的山沟里。敌人到那里取水,这可成了民兵练兵的活靶。只要一见敌人赶着毛驴走进山沟,民兵就东一枪,西一枪地打。捞好了,打趴下个伪军或鬼子;即便是个新手,也能打惊了毛驴,驮子上的水也晃荡个差不离。

后来,华国锋同志指示民兵们要力争不让敌人驮回点水。敌人呢,为吃水也不惜血本了。原先,是一个班的伪警备队护着毛驴取水,后来是一个排的鬼子专门护着毛驴取水了。想当初鬼子那副威风劲,这会儿全不见了。群众编了顺口溜,无情地嘲弄这帮侵略者:

汉奸鬼子“护驴队”,

一天三时来打水,

水没打上往回跑,

喝口驴尿尝尝味。

在卡断敌人粮源、水源的同时,华国锋同志抓紧了对据点敌伪人员的“攻心战”。逢年过节,他亲自拟好宣传提纲让民兵干部们走村串户地宣传,还特地到伪军家里去做工作。有个叫王二狗的便衣侦探被我们抓住了,民兵们要干掉他。华国锋同志知道后,让区里干部对王一狗进行教育。经过教育,王二狗答应回炮楼后进行宣传,并给我们送情报。

时间不长,到处可以听到这样的议论:

“鬼子是兔子的尾巴—长不了啦!”

“别看鬼子凶,到头来芝兰还是咱八路的。”

芝兰据点叫我们彻底围起来了!

你瞧,汉奸一出门,民兵的枪就响;鬼子一露头,民兵的榆木炮准揍。白天,敌人不敢出来大小便;晚上,民兵打冷枪搅得他睡不成安生觉;弄得鬼子和伪警备队吃不上,喝不上,出不来,睡不安,日子简直没法过了。鬼子大头曹长抓耳挠腮,连连叫喊:“这里的土八路厉害厉害的。”鬼子实在没法办了,只好派人向别的据点去求援,可是连派出去的人也是有去无回。再说,别的据点的鬼子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,哪里还顾得上他们。

一九四三年旧历六月的一天,人们正在山上锄地,只听“轰隆”一声,芝兰炮楼浓烟四起,石木乱飞!鬼子自己修起的乌龟壳,又叫他们自己炸了!正在地里干活的民兵们,拿起枪枝,纷纷来为这帮瘟神送行。有的人一边打着枪,一边喊:“小日本,别跑哇!这里还给你们留着好吃的呢!”

芝兰据点的敌人被我们挤跑了!芝兰又回到了人民手中!华国锋同志代表县委召开了庆祝芝兰胜利,清除敌人根基的干部会议。在一片热烈的掌声中,华国锋同志讲了话:同志们,挤走芝兰敌人的胜利,是毛主席指示的伟大胜利,是党领导的结果,是广大人民群众在党的领导下,运用毛主席战略战术的胜利!……

干部们听着华国锋同志熟悉的话语,看着他那日益消瘦的身体,不少人止不住热泪滚滚:“老华啊老华,为了落实毛主席的指示,你跑细了腿,操碎了心。如今胜利了,功劳是党的是群众的,却只字不提你自己!老华啊老华,要不是你带我们学习、贯彻毛主席的指示,如今咱西冶川还不知是个甚样子哩!”

……

在挤走芝兰敌人的同一天,西面中西川里岔口据点的敌人也被挤走了!这消息,像插上了翅膀,传遍整个交城县,传遍了整个八分区。晋绥《抗战日报》在头版上报道了他们的胜利消息。晋绥分局在打给毛主席、党中央的电报中还特地表彰了芝兰、岔口的军民。

消息传到了毛主席那里,毛主席立即打来电报,指示和鼓励晋绥抗日根据地都像八分区那样,打出威风来,扩大自己,挤小敌人!

在毛主席指示的鼓舞下,整个八分区行动起来了,一个更大规模的挤走敌人的高潮迅速到来了!


备 注:该文摘自解放军文艺出版社19785月出版的图书《华主席在战火纷飞的年代》。